Wonderwall

*很多细节是虚构。

他后来和卡卡见过一面，奥兰多阳光灿烂，对方看上去容颜未改，却在和他说自己老了。

首先是身体，然后是心灵。从再也不能睡一觉就缓解的肌肉疼痛，到一场比赛踢满90分钟已经变成疲惫的负担，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，直到你猛然间察觉力不从心。

他当时不明白，看对方低头哄自己女儿。等再听见友人消息的时候，是卡卡宣布退役了。

他在坊间评价一直两极分化，像他的其他同事那般。许多事是无法言说的，外人只能看见被折射过太多次而面目全非的影子。

他原本还期待总有一天能被理解，以为坦白讲过一次就好。他找了所有认识的人里被误解最多的那一位，恳求他为自己写序。有时候，Jose比他的父亲更像父亲。无论认识他是在十几年前还是现在，许多人是他永远的男孩儿。这个人不去教堂许愿胜负，正如他在赛前只祈求双方健康。

他想问到底如何才能做到和人沟通，对方没有回答，只是回了他一份字里行间无比真诚的序。他推销给所有人，以为从此多少天下太平。

半年后，他得到了职业生涯最凶残的一波风评。

言辞是没用的，创造伯尔尼奇迹的人们已经开始被遗忘和死去。他站在熙熙攘攘酒店门口，想不出上一次托马斯和曼努长期伤病是什么时候。朱利安仍然爱他，但那已不是气血方刚的青涩无畏。有更年轻的球员出现在国家队，隔着生疏代沟的目光，遥远的仰望打量他。

他沉默不语，忽然意识到几年前米洛的安静来自何处。

如今朱利安已经24岁，而他自己的24岁已经走到了马德里岁月的最后一年，并且时至今日再也没有回去过。这是每个球员都有的回忆，关于那些未必后悔，或者因为太过清醒，所以知道后悔也没有用的事。它们在夜晚守望每一个人的床头，注视他们在痛苦中无法入睡的脸。

那种仅仅因为其他人之间的一次会谈，便改变了你一切人生的故事，最终变成了咬牙也要相伴下去的现实。人的今天至少有一半取决于自己的选择，一切都无法重来，好的或者坏的。世界每天都在变化，以一种所有人之前无法想象的方式和速度。他不是你刚认识的模样，或者他从来就不是你以为的任何模样。

他希望至少妹妹不像自己，如果书读得太少，就只好教训结结实实的吃。他有时候跪在地上，低头祷告，想知道这发生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。

人间种种，痛苦欢愉，总不是等价交换。

而他终于明白更早之前，友人的意思。当时他抱紧膝盖，问向对方，你质疑主吗。

卡卡微笑的模样，疲惫时也像个圣子。

是的，总是。但只有发问的人才会寻求答案，他亦只有在那时才会显现，指引我们该往何方。

而这条路只能你一人走。

THE End.

愿大家都走在自己的路上。